「惠姨!剩下的交給我就好,你先休息一下吧!」我手裡拿著抹布,用衣服的袖子擦掉鬢角的汗水。
「你還行嗎?可不要勉強!」惠姨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。
「別開玩笑了!惠姨!又不是什麼大傷,今天早上你不是已經確認過了嗎?」為了讓惠姨相信我還用手指在傷口處用力的戳幾下。
其實就連我自己也很意外,沒想到做完那個夢之後,身上的傷口竟然在一個晚上便徹底痊癒,雖然不是什麼嚴重的傷,但是這種恢復力明顯不正常,不過既然傷好了也就不需要再探究原因了,畢竟現在不是研究這種事情的時候。
「真的!還是我請可欣幫我再確認一次?」說著,惠姨臉上露出曖昧的表情。
「惠姨......拜託你饒了我吧!」我一邊擦著窗戶一邊苦笑道。
「幹嘛!是看不上我家的可欣還是已經有女朋友了?」
「沒有........。」
「既然沒有幹嘛不試試看?是你我才幫你牽線,別人我可管不了這麼多...........。」
可可手上拿著一支棒棒糖,小口小口的舔著,享受糖果的滿足萌態使圓潤臉頰染上紅撲撲的暈紅,煞是可愛。
聽到惠姨跟我的對話便馬上用自己的想法解讀,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睜的大大的,童言童語的道:「清玄哥哥喜歡可欣姊姊嗎!」
看到惠姨暗中對自己的女兒比了一個大大的讚,不禁有些無言,在惠姨的教導下不難看出又有一個八卦王要重現江湖!
我彎下腰對一旁的可可說道:「你們家可欣姊姊才看不上我呢!」
沒有理會可可露出失望的表情,轉而對惠姨說道:「我現在還沒有這個想法,可能等這件事結束才會去思考吧!.......」
惠姨把可可拉過來小小安慰一下後才說道:「小孩子雖然很天真,但是她們永遠是最敏銳的.....。」
我默然不語,是因為無法反駁嗎?我也不知道,也許在我心底真的還有一些期待的心情在萌芽,但是,卻又夾雜著害怕的情緒..........。
晚飯時,由於我和可可一樣對於煮菜都是八竅只通了七竅,所以只能乖乖的坐在餐桌前等待,看著謝可欣和惠姨在餐廳裡忙進忙出的身影。
終於,美味的晚餐上桌,總共五菜一湯,雖然都是很普通的家常菜,但是吃在嘴裡卻有一股濃濃的溫情緩緩發酵,全身上下都被化不開的溫情包圍住,沁入心脾。
這一餐大家都吃得很愉快,雖然沒有過多的話語點綴,但是從大家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幸福的滋味。
不過可可在吃飯的時候,眼睛不停地往謝可欣那飄去,到最後直接目不轉睛的看著她,看得我有些毛骨悚然,因為我想起早上可可問我的問題。
「可可!我...臉上有什麼東西嗎?」謝可欣發現可可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,以為臉上有甚麼東西,手不停地往俏臉上摸索。
「沒有阿!可欣姊姊!」可可非常老實的回道。
謝可欣發現我突然在旁邊不停的用氣聲說著話,雙手大力的揮著,臉上帶著焦急,不過她對於我的舉動無動於衷,用和藹的語氣繼續問道:「那怎麼一直看著姊姊,是不是想問甚麼?」
「姐姐為甚麼不喜歡清玄哥哥?」可可終於投下了這顆原子彈!
突然!一陣冷風如狂風暴雨般掃過,凍結原本愉快的氣氛,現場瞬間一片寂靜............!
謝可欣的臉直接僵住,此時她才明白我剛剛想要表達的是甚麼。
「喔!已經這麼晚了啊!可可,媽媽帶你去睡覺,不然明天會爬不起來.......。」
惠姨一看情況不對,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還想要說話的可可抱起,用手摀著可可的小嘴,像是一陣煙般瞬間離開現場,只留下我跟謝可欣兩個人大眼瞪小眼.......。
我.....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,這種氣氛比我面對那個被惡魔附身的人還要更加恐怖。
「喔!......好飽喔!吃不下了,咦!已經這麼晚了啊!是該睡覺的時候了。」我完全不敢看她的眼睛,偷偷溜下椅子,裝作若無其事地從旁邊繞過去。
「到現在......還是不肯原諒我嗎?」當我快要走到走道時,一個聲音從我身後傳出,略微沙啞的聲音讓我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,身體微微一振。
自責、無奈、悔恨、痛苦..........,只是簡單的一句話,卻讓我的心狠狠的揪在一起!
我轉過身來,面對著謝可欣,僅僅一句話便成為導火線,讓謝可欣直接紅了眼眶!
「我..........!」面對她快哭的表情,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,甚至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表情面對她。
「我不奢求能夠得到你的原諒,但是,我連原諒自己都是一種奢求..........,你知道嗎?」謝可欣含淚笑著說,微笑中........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痛!
彷彿..........只要輕輕吸一口氣,悲傷便會徹底淹沒自己!
我能夠清楚感覺到可欣心中的痛楚,那種痛苦甚至比我所經歷的更加深沉,潤了潤發乾的喉嚨,卻怎麼也抵擋不住漸漸發熱的雙眼。
「我曾經一度無法釋懷,但是那已經過去了,我已經原諒你了!」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溫和。
「既然.........分手只是讓彼此更加痛苦........,為甚麼人們總是一再的重蹈覆轍?」謝可欣不停的用手抹去臉上的淚水,盡量讓自己嶄露笑臉,像極了徬徨無助的女孩。
看著她徬徨無助的樣子,我突然有一種想把她摟進懷中好好安慰的衝動,但是我知道我不能,因為我們兩個人都有自己該走的路。
張開的雙手剛剛好停在半空中。
「能不能.......讓我靠一下?」她一邊小聲的抽泣一邊問道。
「嗯!」這次我終於忍不住,張開雙臂主動將她纜在懷中,但是我並沒有做多餘的動作,稍稍整理可欣有些凌亂的頭髮,看著眼前的她,有一種恍若昨日的感覺。
「可欣!」
「嗯?」她如同一隻小貓似的發出微微一聲輕哼。
「從現在開始,原諒我,也原諒你自己!」
謝可欣身體微微一僵,低頭不語。
「即使....是不愉快的記憶,我也會把它視為最珍貴的回憶!」
我小心地把謝可欣扶離我的懷中,輕柔的擦掉她眼角未乾的眼淚,深深地凝視著她:「女孩子還是要常常微笑才會討人喜歡,不要總是哭鼻子.....。」
謝可欣聞言嗔怒的瞪了我一眼,凶巴巴的說道:「我知道啦!還不都是你錯!」
「好好好!我錯了,不好意思.......!」我告饒道。
我們就維持著擁抱的姿勢大約十五分鐘。
臨走前,我再次叮囑道:「不要想太多,好好休息!」
「我的事你不用操心,你才更需要好好休息,明天就要回去了.......。」
「嗯!那邊的事情告一段落我會再回來一趟。」
「嗯!」謝可欣淺淺一笑道。
謝可欣看著我逐漸遠離的身影,眼淚,再度成為悲傷的寄託,成為了唯一的宣洩管道!
剛剛強撐的笑臉瞬間崩潰,消失的無影無蹤。
留下的,只有難以釋懷的後悔、眷戀!
「為甚麼,當我選擇遺忘時........你卻再一次出現在我的眼前!」
輕輕的呢喃,恍若傾訴著難以割捨的情懷。
窗外月光靜靜撒下,讓身影得到一絲絲光亮。
孤獨,並不會因此得到補償!
也許,本來就沒有所謂的解脫!
「惠姨!我該走了......謝謝你們這兩天的照顧!」
「可可!下次哥哥再陪你玩好嗎!」我彎下身摸了摸可可的頭,笑著說道。
「清玄哥哥不能騙人喔!」可可嘟著嘴,不捨的說道。
「可欣!惠姨他們就請你幫忙照看一下,等我處理完事情一定會回來!」
「嗯!」謝可欣露出一絲微笑。
「行了!你還真的把我當做老太婆是吧!我和可可自己會照顧自己!」惠姨有些不滿的說道。
「知道了!是惠姨要照顧我們大家,好了,我走了!」我深深的看了她們一眼,揮了揮手,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惠姨看了沉默不語的謝可欣一眼,終於忍不住說道:「既然真的放不下,為什麼要壓抑自己呢?」
「沒用的!」謝可欣微微一笑,笑容中滿是苦澀與眷戀。
「你以為現在的你他能夠看的到嗎?」
「我......」
「你與其在這裡怯懦自惱,倒不如勇敢的面對自己的內心!」惠姨看著謝可欣,眼中充滿鼓勵。
「去吧!他應該還沒走遠!」惠姨展現出身為女性堅強的一面,右手遙遙一指,充滿霸氣的說道。
「嗯!」謝可欣眼中帶淚,用力用力的點著頭。
突然間,全身再度湧現出一股力量,剩下僅有的一個信念支持著身體前進!
追上他!!
不顧一切的追上他!!
儘管前方已經完全看不到他的身影,但是身體依舊不顧一切的向前奔跑著,即使最後得到的答案只是無疾而終。
「清玄!我喜歡你!從以前到現在我喜歡的一直是你!」奔跑中,謝可欣大聲喊著,長久以來的內心話脫口而出!
但是聲音在半空中無情的掉落,得不到一絲回應!
疲憊一點一點加注在身上,終於,彷彿用盡全身力氣,跌坐在地上,眼前依稀能夠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。
隔著中間的距離........卻越拉越遠!
眼淚...模糊了視線,如同天塹!
突然感覺到胸口微微一熱,讓原本失神的視線重新聚焦。
那是早已遺忘許久的印記,惡魔的印記!
「嘿嘿嘿!終於放棄了嗎!」情欲突然出現在謝可欣的身邊,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。
「難得我大發慈悲把他弄暈,你卻不好好把握機會!」情欲不滿的說道。
「你不要再為難他了!」謝可欣非常不滿的瞪了她一眼。
惡魔聳了聳肩,兩手攤開頗為無奈:「你以為我想為難他啊,既然他已經闖進這個世界了就無可避免!」
「為什麼又突然出現在我的身邊,我不是說過我不需要了!」謝可欣說道。
「這個世界要變天了,萬一你突然做出傻事連累到我怎麼辦!」
謝可欣默默的低著頭擦掉眼淚,想了很久,最後重新站起身看著遠方:「即使徒勞無功,就算只是痴心妄想,我........也不會輕易的放棄,為了不再後悔!」
惡魔感受到謝可欣的變化,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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